突然问。
“是的,习惯了。如果突然掉眼泪,还可以用它擦去。”她边说边抓紧了手中的那包纸巾,那对她来说是一个记忆,一种安慰。
“你经常流泪吗?”虽然不是没见过她哭,但这个答案还是让邱腾颇感意外。
她不知该怎么说,但他既然问了,她也愿意和他说起:“曾经有一个陌生人,在我最伤心的时候,突然递给我一包纸巾,告诉我不要哭泣。那一天对我来说,是最难忘的一天。不是因为第一次尝到失恋的痛苦滋味,而是因为第一次感受到陌生的温暖。那感觉,我至今依然记得。原来那种意外的触动,也能那么美丽。那个给我纸巾的陌生人,他这么对我说:‘这辈子有很多人,是可遇而不可求的’,我怎么也忘不了他说的这句话。因为这句话,我一个人过了三年。”
若心说到这,无意中抬头看了邱腾一眼,却见他的表情比谁都惊讶。
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抓着若心的双肩不住地问:“当时你在哪里?在哪个城市?”
她诧异地看着他:“L城,那时我自己坐火车到L城去看浩元,可是到的那一天我们就分手了。”
猛地邱腾站起,同时也把若心从沙发上拉了起来。
“你这是做什么?”这意料不到的举动让若心感到恐慌。
“我记起来了,你就是她!你就是那个抱着行李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孩!是吗?”他的眼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,紧接着又说,“我就是他啊!就是那个给你纸巾的人!”
“啊!”这个答案让若心的心豁然开朗,这世界上真的会有这么巧的事,当时安慰她的人现在竟然活生生地站在自己眼前!
“我……”若心激动得说不出话。
原来命运可以如此弄人,几番玩转就可以将人偏离原来的轨道越上另一个站点。但总有一个站点是属于自己的,再不可能的事,因为缘分的出现都变成了可能。
两个人相互凝视着,突然时间像是回到了那里,三年前,在L城的火车站旁……
炎炎夏日,邱腾独自一人坐在冷饮店喝着爽口的冰茶,无意中竟瞄到了不远处正在发生的一幕:
一个拖着行李刚从火车站走出来的女孩,在人群中忘我地拥抱住一个男孩,也不顾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的侧目,现在在女孩的眼里,似乎只有眼前的那个男生。邱腾很快就被那女孩的快乐感染了,虽然她并不是那种别人称之为美女的人物,素净的脸上也找不出任何更加精致的五官,但她就是那样的特别,像一朵平凡却倔强的花朵,向四周飘散着淡淡的清香。
可是就在她幸福到巅峰的时候,男孩子突然抛下她离去,她没有追,只静静地望着他离开,然后,抱着行李蹲在地上埋头哭泣起来。这突如其来的转变,让邱腾看傻了眼。翻书都没有他们发展得这样快,喜悦与悲伤就在瞬间先后出现。那个女孩,就像突然从天堂打到了地狱,她的悲伤让原本围绕在她身旁的阳光也跟着崩溃。
他忍不住,在冷饮店里随便买了一包纸巾,朝她走过去。
她像是感应到什么,突然抬起头,冲着他喊了一声:“浩?”
可是当看清他后,她表情错愕。泪水依然挂在她的脸上,像剔透的珍珠,让人看了好生怜惜。
“眼泪这么珍贵,为丢下你的人哭泣实在不值得。来,擦干吧!”他弯下腰,把纸巾递到她手上。
她犹豫着,但还是接过了。
“这辈子有很多人,是可遇而不可求的。多笑一点,会很漂亮。”他对她微微一笑,像是鼓励。
突然刮起了一阵微风,暖暖的,她的泪水似乎就要被吹干。
别把悲伤挂在脸上,这样会让关心你的人心疼……风中像是传来这样一句话,让她阴沉的心又渐渐明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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