刺得她浑身发痛，她感觉自己只要停顿一秒，都能立即昏过去，然后随着海水沉入大西洋最底下，死去，腐烂。

　　她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她的眼中滑下，但她没有哭出声，她努力装作若无其事，镇定着声音，一字一句的说:“我喜欢你的。一直。”

　　她的少年怎么那样傻。在资本家眼里生命不是比爱情要值钱得多吗？

　　如果不是为了救她，他现在应该早已登上甲板坐着救生艇逃出去了，他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回来救她，况且她还对他说了那么多过分的话。

　　他本来有的是办法出去的。潮湿的长发黏在海伦娜脸上，她的眼泪顺着长发滚下，杰克的爱可真是疯狂，亏他还是个资本家。

　　怎么就不像洁洛斯说的那样除了钱什么都不爱呢？

　　这个傻瓜。

　　听到海伦娜的话，杰克浑身一僵，拉海伦娜拉得更紧，声音低哑到不行:“已经过了餐厅了。快了，再坚持一下。”

　　这座华丽的坟墓已经吞噬了不少自命不凡的贵族，海伦娜听见很多东西掉进水里的声音，大概是撑不下去的人跳进海里了吧

　　她拼命撑起沉重的眼睑看了一眼焦急到疯狂的少年，冰冷麻木了她的大脑，她昏昏沉沉闭上眼睛，海水涌入她的鼻腔，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见了一望无际的火红色，炙热得就像赫伯特庄园的玫瑰。

　　最终海伦娜还是闭上了她湿润的黑眸。

　　海伦娜醒来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，她目光呆滞地看了看四周，好像不是原来那艘船了，她撑起身体想要站起来，却发现根本动不了，就像灌了水泥一样牢牢扎根在原地。

　　海伦娜头痛欲裂，试着动一动脖颈，才发现自己躺在杰克的腿上，张了张干裂的嘴唇，她想要问杰克有没有事，却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　　杰克的腿已经被血染红，曾经精致的西装裤隐隐约约扎着几片碎瓷器，粘稠的鲜血顺着残酷的碎片了滴在地上，逐渐凝固成一团。

　　这个傻瓜。海伦娜觉得自己干涩的眼睛开始发痛，灼热得让她难以忍耐。

　　她终于知道黑暗中那声闷哼是什么，杰克一言不发地抱着自己，踩在有如尖刀的碎片上，一步一步，宛若凌迟，那些可能是餐柜倒下来时摔碎的餐具吧......怪不得杰克知道已经过了餐厅。

　　海伦娜想要伸出手拥抱他，他嘴唇因为失血过多苍白一片。

　　“我完了。一切都完了。很多贵族死了，法国的，荷兰的，英格兰的.......我彻底完蛋了。”荷兰商人抱着头，在对面的角落啜泣着，声音饱含绝望。

　　“这本来就应该成功的......我他妈一定是在做梦，对，做梦，睡一觉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白胡子的荷兰人眼神虚幻，自言自语般说道。

　　“对，你完了。”杰克轻笑。

　　“这怎么可能！一切都应该完美进行的！我天衣无缝的计划.......我根本就拿不出来给荷兰政府的钱，只要这艘船沉了，巨额赔偿款够我解决一切问题......救援船也早就安排好了，怎么会这么巧，不可能的.......怎么就碰上了海盗。”荷兰人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，听上去他快失去理智了。

　　“闭嘴，乔伊斯。你吵到我妻子了。”杰克不耐烦地低吼，开口便阴郁到吓人。

　　“你妻子？天大的笑话！反正我们都要死了，今天就要死了，我早就该死了，在我想出这个阴谋开始。你也要死，我都知道的，你干过的好事比我还多......等到海盗们打劫完我们所有的钱，我们就会被扔到海里去喂鲨鱼，再不然就是冻死......”乔伊斯语无伦次，绝望到好像世界末日来了一般。

　　“闭嘴，你这个什么都不懂的白痴！只有你会死，她会好好的。”杰克根本无法忍受别人对海伦娜的诅咒，恶狠狠地说道。

　　“你别忘了，你的救援船。你最好祈祷他们马上赶到，在海伦娜出事以前。不然获救以后，我还是会把你扔到海里去喂鲨鱼。”杰克盯着一望无际的深黑海面，冷静地摸了摸海伦娜的小脑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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