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)第270章 金锁_荒沙主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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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多谢世伯提携!”

  苏佩锋回道,起身敬酒。

  蒋啖虎笑着受了。

  不多时,众人散席。

  在敖伏威领着两位晚辈的陪送下,各家家君先后离去。

  最后停到楼下的是伏波帮的马车。

  “我刚问了管事,说小鱼儿早就走了,实在是不懂事。”

  敖知机对准妹夫抱怨一句。

  “你不必等她,自去便是。”

  他落下一句,走下石台,与其父登车离去。

  白玉阶上,独留苏佩锋一人孑立。

  月光广照,鹅毛大雪漫天飘落。

  眼落处,人间好似玉做,自时光中定格。

  白夜静极,风止语。

  【我该往何处去?】

  苏佩锋起了个念头,而后心头久久发空。

  怔然站了片刻,他步入望江巷,在巷口西转——彼处,敖知弦有一座私人小院。

  又走过两条街。

  当小院氤氲着月光的雪瓦远远映入视野的时候,苏佩锋终是驻步。

  苏家大宅在西京城南。

  缓步踏雪,脚程差不多半个时辰。

  门房半夜被唤醒,本来不满,但见了雪夜来人的面貌,哪还敢有惫怠。

  房间陈设简单,却一尘不染。

  苏佩锋坐在床边,脱了上衣,散出浓郁酒气。

  贴身侍女手持热毛巾,替他擦身。

  “嫣然,我不在的时候,这房间伱也天天打扫?”

  苏佩锋问道。

  “还换了褥子。”

  他按了按床面。

  “少爷上回在家过夜,秋老虎都还未过去,如何能与腊月用同一套褥子?”

  侍女嫣然噗嗤一笑。

  “日日洒扫是奴婢本职,不值少爷一提。”

  “只是家什若不常用,反而老旧得快……”

  苏佩锋不知怎么作答,只是点头。

  自去年春末,他便很少回家,或者随敖知弦住在伏波帮大宅,或者夜宿城西的小院。

  以至于这位得了“巨灵相”后族中赐下的美貌侍女,与他还谈不上相熟。

  嫣然将冷下的毛巾浸回脸盆浣洗。

  衣领间,露出一抹金光,映着烛火。

  这是一条细小的黄金项链。

  “哪儿来的?”

  苏佩锋伸手过去,将链子置在指尖摩挲。

  “是大夫人赐的。”

  嫣然回道。

  “就是在少爷上了天骄榜后。”

  “大夫人说,戴上这链子,奴婢便定了归宿,是少爷的人了……”

  她说着脸颊微红。

  苏佩锋没有回话。

  他收回手,按上自己颈间的金锁链。

  二十个月之前,正和二十七年的春花还未落尽。

  他刚刚进入浑然境,公开斗杀了赤手帮的少帮主,正式有了赤面神的“雅号”。

  当夜,带着七处刀伤,第一次进入敖知弦的闺房。

  铜盆盛着清水,白绢浸湿,擦去发丝上半干的血迹。

  赤着上身,跪在床前。

  而后,敖知弦俯下身子,替他戴上了黄金锻铸的锁链。

  光辉煌,笑轻舞。

  他嗅到了带着血腥味的默许,欣喜欲狂,战栗着爬上了绣床。

  少女好似罂粟。

  他早已知道她的危险。

  那一夜,他亦品尝到她的美。

  PS:

  “人间好似玉做”化用自晁补之《洞仙歌》。

  原句是“看玉做人间,素秋千顷”。

  我书里有不少比喻、拟物是出自读过的中外诗词——几千年来中外才人无穷,我想必不太会是任何一个比喻的初创者。

  这些修辞有的我记得出处,有些我“自以为”原创。

  专门提这茬,是因为最近读到了西贝的现代诗《路人》,2015年发表,里头有一句“风虽大,都绕过我的灵魂”,特别好。

  然后我想起我在第一卷写过一句“山风吹得很烈,却都绕开他落下的泪”,自以为不错。

  显然,我那句是从西贝这来的。

  但我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、在哪里第一次读过《路人》。

  这种事我第一次意识到发生是在上本书。

  我写的角色龙魔战死,遗言是“吾生吾涯譬如此拳,一往无悔”。

  当时我自鸣得意。

  后来有读者留言说像北斗神拳里头的角色拉奥的遗言“我的生涯一片无悔”。

  我没看过这漫画,只听说过名字和主角健次郎。

  但回头看了切片,我很确定这灵感是从拉奥这里来的——或许是我听说,或许是我小时候在电视点播台看过这一集,只是我不再记得。

  如果有类似情况,欢迎大家替我标注。(PS是后加的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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