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)05 他的疆界_悲惨世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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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野孩爱城市,也爱幽静,他多少有些逸兴闲情。眷恋都邑如弗斯克斯①,眷恋山林如弗拉克斯②。

  ①弗斯克斯(Fuscus),贺拉斯作品中之人物。

  ②弗拉克斯(Fuscus),一世纪拉丁诗人。

  边走边想,就是说,信步游荡,那是哲人消遣时光的好办法,尤其在环绕某些大城市——特别是巴黎——的那种相当丑陋怪诞、并由这两种景物合成的乡村里更是如此。观赏城郊,有如观赏两栖动物。树木的尽头,屋顶的开始,野草的尽头,石块路面的开始,犁迹的尽头,店铺的开始,车辙的尽头,欲望的开始,的尽头,人声的开始,因此特别能令人兴趣盎然。

  因此,富于冥想的人爱在那些缺少诱惑力、从来就被过路行人视作“凄凉”的地方,带着漫无目的的神情徘徊观望。

  写这几行字的人从前就常在巴黎四郊盘桓,今天对他来说,那也还是深切回忆的源泉。那些浅草,多石的小路,白垩,粘土,石灰渣,索然寡味的荒地和休耕地,在洼地上突然出现的由菜农培植的尝鲜蔬菜,这一自然界和资产阶级的结合现象,荒凉寥廓的林野,在那里军营里的鼓手们,仿佛以训练为儿戏,把战鼓敲得一片乱响,白天的旷野,黑夜的凶地,临风摇摆的风车,工地上的辘轳,坟场角上的酒店,被深色高墙纵横截划为若干方块的大片荒地上的奇情异景,阳光明媚,蝴蝶万千,凡此种种都吸引着他。

  世上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下面这些奇怪的地方:冰窖、古内特、格勒内尔那道弹痕累累怪难看的墙、巴纳斯山、豺狼坑、马恩河畔的奥比埃镇、蒙苏里、伊索瓦尔坟,还有石料采尽后用来养菌、地上还有一道朽了的活板门的沙迪翁磐石。罗马附近的乡村是一种概念,巴黎附近的郊区又是另一种概念,我们对视野中的景物,如果只看见田野、房屋或树木,那就是停留在表面现象上,所有一切形形色色的事物都代表着上帝的意旨。原野和城市交接的地方总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惆怅意味,沁人心脾。在那里,自然界和人类同时在你面前活动。地方的特色也在那些地方呈现出来了。

  我们四郊附近的那些荒野,可以称为巴黎的晕珥,凡是和我们一样曾在那里游荡过的人,都瞥见过这儿那儿,在最偏僻的处所,最料想不到的时刻,或在一个阴惨的墙角里,一些吵吵闹闹、三五成群、面黄肌瘦、满身尘土、衣服破烂、蓬头散发的孩子,他们戴着矢车菊的花圈在作掷钱游戏①。那些全是从贫苦人家溜出来的小孩。城外的林荫路是他们呼吸的地方,郊野是他们的天地。他们永远在那些地方虚度光阴。他们天真烂漫地唱着成套的下流歌曲。他们待在那些地方,应当说,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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